不只睡覺

最近聽說在美國,
透析是坐在沙發椅上,
光想像那畫面就感到很愉快,
當然那樣的裝備是很花錢的,
台灣的透析品質是不錯的,
但是能給病人的休閒娛樂就簡單多了,
光一台電視機的畫質就讓人不感恭維,
這問題我每年填問卷都給寫上,
最近一次還在問卷上具名,
但是顯然是沒起什麼漣漪,
也許問卷只是每年形式上的paper works。

美國畢竟是個消費王國,
對消費者的照顧果然略勝一籌!
以前我總覺得透析室沒有給陪伴家屬一個舒適的環境,
也試圖給自己多些除了睡覺之外的可能性,
像可以看書, 喝咖啡, 上網等,
還希望可以用打電腦,
我算是中英打的高手,
利用四小時的透析可以做許多事情,
比方寫文章等,
但似乎使用雙手並沒有得到認可,
護士多半傾向透析的手不要亂動,
其實打鍵盤只動到手指,
手臂本身只稍微動一下而已,
這是我目前希望達成的小小心願。

想像這樣的畫面：
眼前一張辦公桌,
一台電腦,
坐在沙發椅上,
可以視訊,
可以處理文件,
一杯熱飲,
除了手上扎著針,
其餘簡直跟在辦公沒兩樣,
要能有這樣的規模可能還有一段長路要走,
我們還得趕上已開發國家的步調,
台灣加油啦!

BatWoman

透析時為了避免血壓偏低,
在快結束時會把床尾搖高,
再搭配病人自己把腳抬高,
這樣會讓血壓的表現理想些,
今天還聽說做踩腳踏車的動作會很有用。

關於這點,
彩虹姨是厲害角色,
彩虹姨總在一開始透析時就已經把床尾搖高,
兩腳抬高高呈交疊姿勢,
甚至已經超過合理的程度,
我想簡直快要擋到她自己看電視的視線了吧!
就差沒倒立起來了。
把腳吊得老高,
我每每覺得活像隻蝙蝠,
如果換作我躺在床上,
把腳抬這麼高,
應該會覺得不好意思吧,
可見彩虹姨真得把醫院當自己家般自在,
聽說七點半開始的透析,
她每次都一早六點半就來了,
彩虹姨總愛叫護士拉把椅子來床邊坐,
擺幾張桌椅,
再找幾位客人來,
應該可以變成她家客廳了。

五戰二勝

最近美國與台灣都在打職棒季後賽,
賽制有五戰三勝及七戰四勝,
不過我昨天經歷的是五戰二勝。
靜脈第三針才成功,
動脈第二針才成功,
手上貼的滿滿的紗布,
護士問回家老婆看到會不會心疼,
老婆當然會心疼,
但老婆第一個要問的是：
是誰扎的針?!
技術上的問題我是不太懂,
不過有時候扎得挺痛,
有時又一點痛感都沒有,
最慘的一次是要休息一個小時再扎,
我想上針的技術也是有分等級的,
在劍道比賽的團體賽中,
第一個上場是前鋒,
接著依序是次峰, 中峰, 副將,
實力最堅強的主將總是最後才出場。
上針也是這樣,
宮女搞不定就召來左右護法,
護法再搞不定就只好請來移花宮主親自上陣,
以病人自私的心情,
當然希望每次都能請到宮主,
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只是宮主只有一位,
病人卻是這麼多,
宮主只能在手下敗下陣來時才出手,
頗有殺雞焉用牛刀的味道,
真的宮主出手了,
就知道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能是二連敗, 三連敗, 四連敗.....
想到我苦難的黃金左手....
宮主還是休息好了!

留校查看

今天又因為血壓低而"留校查看"了,
意思是待在床上不准下床直到血壓正常為止。
護士考慮到我不知道要休息多久才能恢復正常血壓,
直接把我連床推到透析區外的窗邊,
讓我好好地休息休息。
其間護士們從面前走過,
見我連床坐在窗邊,
不斷地詢問與招呼：
怎麼在這裡?
又留校查看了嗎?
血壓低嗎?
要等我們三點下班喔?
連醫生也來聊兩句,
問我最近好不好?
還聊了最近在警廣拍的宣導片。
還有擔心我肚子餓血糖低,
去張羅零食給我吃的,
這樣來來去去至少超過十個人以上。

我雖然知道護士愛心滿滿,
但也還是頗為感心。
記得唸大學時,
當時沒有手機, 網路,
遠距離聯繫朋友不打電話就得靠寫信,
曾經交過些筆友,
交友中心會先以書面對筆友做問卷調查,
目的是篩選出適合你的筆友,
再分配給你一份筆友名單。
結果篩給我的名單,
每一位的職業都是護士,
以致於我寫給每一位筆友的內容都雷同,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當時的年紀輕了點,
不會寫太多詞彙使然。

似乎冥冥中已經注定要與護士有不解之緣,
即便這縁份是生病造成的。
上帝總能在你困難時開一扇窗的。

職場裡爭權奪利, 勾心鬥角的事情所在多有,
像這樣離開家庭還能有許多人關心你, 照顧你,
真心跟你聊上兩句的地方著實不多,
護士給的又正好恰如其份,
不會給你帶來負擔,
這該是這個職業的特點吧,
因此我實在不願意叫任何護士"老闆"或"護士小姐",
或現在時興的"護理師",
那些都是職場上的通俗叫法,
而是叫名字,
像朋友一樣的。

早起的鳥兒

那天到醫院躺床上時,
護士小姐說我今天動作較快,
說我之前都會先摸一摸才上床。
我心想我既不像珠姨要去上廁所,烘棉被,講電話,
也不會找隔壁區阿桑打屁聊天,
一向都按著固定流程：
東西擺下,
量體重, 取棉被, 舖床, 洗手, 躺上床,
當天同樣的流程也沒什麼改變,
哪裡來的今天動作比較快?
況且動作快也不能換來較快上針。
上回因為送老婆坐高鐵,
還沒七點就到了醫院,
早早躺在床上,
結果也是等到約五十分時才輪到我上針,
護士一向依照先彩虹姨, 再老蔡, 再我的順序上針,
即使那天我七點到也不例外,
支援的護士小姐見我躺好了,
想幫我上針,
卻被正在為老蔡上針的老闆護士阻止(雖然我一直不明白為何要叫老闆?難不成我有支薪),
說是要將上針時間錯開。
早期我換床之前,
都抓大約三十五分到醫院,
就可以輪到我上針,
現在沒辦法,
只能坐在床上吃早餐,
因為30-40分是彩虹姨,
40-50分是老蔡,
50分才輪到我,
因此從前我都七點五分前從家裡出門,
現在則修正為七點十五分前出門,
早起的鳥兒沒蟲吃,
只得做起老鳥了。

Treat or trick

護士小姐的愛心真是無國界,
最近才從韓國支援救災回來,
我引述康康的話：
出國觀光, 把錢花光, 為國爭光!
好一個三光黨!

話說最近在透析室中,
護士小姐的愛心也是不落人後,
只要病人有什麼要求,
總是盡量滿足,
甚至是不近合理的要求。
對床的珠姨,
那天嚷嚷著說抽筋,
護士們立刻靠攏過來,
七手八腳地試圖要讓她舒服起來,
珠姨嘴裡不斷地喊痛,
沒想到手裡的手機還在拿著講!
這真是讓人臉上三條線啦!
到底是真痛還是假痛??
護士小姐基於愛心與耐心,
當然義不容辭地幫她舒解肌肉,
只是不明究理的人,
還以為是邊講手機,
邊享受按摩服務的老佛爺呢!

鄰床的彩虹姨,
常常在透析結束後血壓偏低,
必須將腳抬得老高,
就差沒有表演倒立!
護士小姐總要她在床上躺著休息,
等會兒再量血壓,
確定沒問題後才可以離開。
但彩虹姨總不願意老實地待在床上,
總想趕快量完血壓走人,
當下分明護士在幫我下針,
彩虹姨卻在旁吵著她要走了,
有求必應的護士只好放下我這邊的工作,
先到鄰床量血壓。
我還記得從前也有人在護士正幫我下針時,
嚷著趕時間,
還說下午床的人會來趕人,
一定要先幫她下針,
結果下了針,
卻是不急不徐地收棉被,
而且也不見有誰來趕人。

這就叫會吵的人有糖吃,
老婆知道我有隱藏的牛脾氣,
萬一發起了火可能不妙,
希望我要以開玩笑的口氣表達,
我把這話聽了進去,
想著人生還有很多大事,
計較這事其實也差別不大,
以前有人說如果被人惡意超車,
就想著他是家裡失火趕時間,
我也來想想比較好的說詞好了!

只到4樓

今天中午約十二點時,
在醫院5F坐電梯要到B3開車,
電梯一路到1F,
照例在1F有許多人進出,
再下到B4時,
中間因為層層有人進出,
所以花較多時間,
到B3的時候,
一位看起來心急的婦人叨唸著：
應該可以上去了吧?
旁邊一位小姐解釋道：
現在是下樓啊,
婦人道：
我在趕門診的時間,
我只到4樓而已。
.....
這是在說什麼儍話!
難不成電梯要上下樓還可以商量的?!
況且醫院也沒有4樓吧?

Music

最近透析室更換了機器,
聽說這種機器對每一種透析過程中的異常都有相對應的音樂,
方便讓人一聽就知道是什麼狀況,
但有人說總是記不住是哪個對哪個,
我建議解決的方法至少有下列幾種：
第一,
為每首曲子配上異常狀況的歌詞,
聽到曲子就能哼出歌詞,
然後就知道是什麼狀況,
如果覺得背歌詞麻煩,
還有第二個法子,
既然能載入音樂,
自然也能載入聲音,
把音樂換成這樣：
壓力太大,壓力太大....
時間到了,時間到了....
但是如果覺得這樣太吵,
聽起來像噪音,
也有第三個方法,
改採較活潑的聲音：

土地婆婆

萱是護士小姐之一。
那天來代班,
上完針後問要不要關頭上的燈,
我說我喜歡亮亮的,
不過我更喜歡的是窗邊的窗簾可以拉開,
沒想到萱馬上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
我都不知道該感動還是...
因為我的床離窗邊還有五個床的距離,
窗簾拉開其實對我沒啥影響,
我只是表逹我喜歡室內光亮的感覺,
況且窗邊的阿桑多半是是不喜歡太亮的,
所以窗簾才都會拉起來。
果然隔壁區的花(護士之二)立刻過來詢問,
說是阿桑覺得太亮了,
萱才又匆匆地把窗簾拉上,
還直說都是我害的。
哈哈...
我只是說說嘛!
誰曉得妳這麼有效率!
萱說自己是土地婆婆,
所以有求必應。
有求必應是真的,
不過當婆婆還太年輕了點啦!
妳說是嗎?萱婆婆!

黑暗中才能看見星光

最近接連在透析室見到兩件休克急救事件,
見到大家伙兒七手八腳地把病人救起來,
雖說總是能救得回來,
仍然讓我在旁看了膽戰心驚。
從前CAPD就不會有這個問題,
我還曾自己提著四大箱的藥水袋出國去玩,
也一點事都沒有,
這會兒人躺在醫院都可能會出事,
害我現在睡覺時都有些壓力,
雖然常有人說在睡夢中走掉是最幸福的,
但畢竟還沒到耳順之年,
可以了無牽掛。
在這種時候,
我總會想到自己的夢想是什麼?
也總在想現在在做的事值得嗎?
有朝夢想更進一步嗎?
也許這是身為病人特有的敏感度,
總想著這些事情。
最近常問人退休後要做些什麼?
有人要重拾畫筆,

有人要投身公益,

人總有想做的事情,

如果有幸,

工作就能實踐夢想,

如果沒有,

用其它時間來彌補,

讓生命更有價值,

突然想到笑傲江湖裡的情節,

一群武林高手被困在山洞裡,

直到死都無法挖開山洞,

殊不知離挖通只剩一吋之遥。

歷史上總有許多壯志未酬之事,

但是不是這樣就要坐以待斃?

還是要努力到最後?

我想這是個人的選擇,

但沒沒無聞從來不是我的選項,

"黑暗中才能看見星光"

我喜歡這句話,

如果身處黑暗中的我能產生一點勵志的效果,

那再努力看看吧!

大哉正名

今天有人跟我說不該還在寫護士,
應該要嚮應正名運動改寫護理師,
很遺憾的是我還是不能認同正名運動。

我的主要意見已經在去年五月時就已經發表文章表達,
經過一年後我再上網搜尋正名的相關訊息,
其中主要訴求是稱護理師是對護理工作專業的尊重,
因為很多專業人士都被稱為師, 如醫師, 藥師, 營養師....
我都不知道要叫師才能被尊重,
難怪很多神棍都自稱老師,
不曉得博士是不是該改叫博師才顯得專業?

先不談是不是每個護士都有護理師證照,
我從前在十四樓住院時,
醫"師"要在我身上抽動脈血,
前扎後扎左扎右扎也抽不出一滴血來,
還動用兩位醫"師",
老婆在旁邊看著被惹惱了,
找來護士一針就搞定了,
我還"師"咧!
最好被叫作師之後就變得專業,
還是只是變得高高在上,
不再像叫護士這般親切。

以後見面必稱師,
才是對專業的尊重,
黃理財規劃師您好,
蔡營養諮詢師您好,
李精算師您好,
陳護理師您好,
什麼?你叫我錢醫生?
請尊重我,叫我錢醫師!

護士的價值

時間真是過得快了,
去年的感謝卡還掛在牆上,
沒想護師節又到了!
這一年當中升格當媽媽的護士所在多有,
才剛過了母親節,
又到了護師節,
五月想必是護士的日子了,
才接受了小孩的感謝,
再接受了大人的感謝!
護士在這個月份對自己的角色該頗多感觸吧!

一年下來,
我感到護士愈來愈像家人了,
見面不必只談病情,
談花博,談小孩,談好吃的鐵板燒...
前些天到醫院的時候,
護士一見面就問：
你去吃貴族喔!
另一位又問：
你去吃阿Q凍圓喔!
簡直比家裡人還瞭解我的行蹤了!
上個月甚至還有人送我生日蛋糕呢!
我覺得病人最辛苦的事是,
見了面總是：
你要如何如何....
不要如何如何....
就像電影裡的變種人,
彷彿是社會裡的次等族群,
每天說的聽的都是病,
生命的感覺漸漸枯萎。
所以常進出醫院也不見得是壞事,
因為護士較能以平常心看待病人,
能讓病人尋回些生命的尊嚴,
我想這應該是身為護士很重要的價值吧!

神祕蛋糕

今天一早到醫院的時候,
打開棉被櫃立刻看到一只crown的小蛋糕,
用精緻的紙盒包裝著,
心想著是有人要祝我明天生日快樂,
安排了這樣的小驚喜,
真是令人感動呢!
拿起來左右前後仔細端詳了一番,
確定沒有任何的文字留言,
既然不是知名不具,
我就期望在透析過程之中,
能有人出面招認,
不過到了十點多時譞是沒人出面,
原本想拿回家,
幫今天生日的媽媽慶生,
但一方面蛋糕只夠一人份,
另一方面借花獻佛來慶生似乎不夠誠意,
再者護士小姐說了,
她可以幫我放在冰箱,
但是最好的方法還是放在肚子裡,
既然受到了護士小姐的鼓舞,
決定好好享受這個人時光。
蛋糕綿密的質地很適合在床上吃,
如果是像仕蛋糕那種的鬆軟質地就很容易掉渣,
再者也不是那種有很多奶油慕斯,
吃起來像在吃油的蛋糕,
飽滿的內饀加上頂端水果碎的點綴,
一口口都能呈現多層次的口感,
最後再拾起襯底的餅乾提供紮實的滿足感,
非常對我的味口,
實在感謝這位不具名的人士。
雖然不知道是誰,
但想必是在FB上看到我生日的人,
透析後找了三個人打聽,
雖然都沒有著落,
但我還是懷著滿滿的喜悅,
感謝現在正在看這篇文章的您啦!
讓我渡過這一段生日前的歡樂時光。

蚯蚓走精了!

最近手臂上的大片淤青終於漸漸消失了，
足足有兩個多禮拜吧。
話說上個月底，
誓言要在我手上留下一尾蚯蚓的護士小姐因為轉別床在忙，
由另一位代勞為我上針。
不知道是因為聊天的緣故，
針沒扎中位置，
造成血腫，
這種情形有時候會發生，
原本我也不以為意。
蚯蚓原作者及時伸出援手，
護士小姐一邊嚷嚷著說她的蚯蚓給毀了，
一邊為我重新上針，
沒想到還是沒中，
又腫了一塊!
這下子估計是無法再繼續上針，
當時我想說既然無法上針，
是不是要放假回家了，
後來護士小姐鍥而不捨地用上冰敷後，
約晚了一個小時才又重新上針，
為了怕耽誤到下午班的病人，
還為我換了床位，
搞得對床的伯伯沒看到我，
以為我沒來呢!(完全沒發現我就躺在旁邊)
這會兒不但在床上躺了五個鐘頭，
不巧平時怕肚子餓，
都會給自己準備早午餐點心的我，
偏偏今天就沒買，
躺到十二點半，
早就飢腸轆轆了，
好心的護士小姐雖說要把自己的便當讓給我，
但這樣豈不是要讓護士小姐餓肚子了，
所以最後拿了幾塊方塊酥，
稍微止飢一下，
就快快回家覓食了!

這次的事件，
如果說一次不中算意外，
那兩次不中不知道該算....
不過話說回來，
除了手上有一大片淤青外，
也沒對後續幾次的上針造成影響，
況且護士小姐為了擔心我，
隔兩天還在休假日特別來醫院看我，
我還有什麼說的呢?
大家就當作經驗學習可以了。
我會記得下次護士小姐在上針時，
絕對不再搭話，
免得護士小姐又一時興奮，
腎上腺素上升了可不妙!

Tattoo

透析時每次都會在手臂上扎上兩針，
血從一端出，另一端進。

為了血管可以經年使用，
有時會將扎針處分散，
以免同一個傷口處過度使用，
造成血管壁變薄，血管突出。
經過多次的扎針，
傷口處會漸漸排列成一條線。

上回護士小姐說要在我手臂上扎出一條蜈蚣，　
我說不如扎出一個心形好了，
護士小姐說這太難了啦!
我想也是太難了。

今天護士小姐說我手上的蜈蚣已經漸漸成形了，
我說我比較想扎一條蚯蚓，
原因是老婆的綽號是蚯蚓，
這樣我就可以將老婆刺在身上。
聽說在台灣，
身上刺櫻花是代表一輩子的承諾，
我也來時興刺一條蚯蚓，
代表我對老婆一輩子的愛，
護士小姐們，
妳們說好吧!
幫我刺漂亮一點喔!

傲慢與偏見

隔壁的彩虹阿姨最近相當氣憤難平。
原因得從去年的某一天，
被人說氣色不好開始。
最後是追究到了血色素偏低，
並且在後來也住院進行診療。

彩虹阿姨後來每每抓到機會，
就開始數落醫生的不是，
責怪醫生沒有事先告知血色素偏低，
透析的四個鐘頭中，
總能聽到彩虹阿姨發表她的演說，
年紀大的人有一個特色，
能將同一段台詞反覆地講，
我們無論出於自願或被迫，
只能洗耳恭聽。

雖然內容聽起來也許醫院方面也有些理虧的地方，
但我卻認為裡面充滿病人的傲慢與對醫生的偏見。
首先是認為病人花錢最大，
醫生沒什麼了不起!
新仇加上舊恨，
誰都不怪，
特別怪罪某位醫生，
我從旁聽來是沒有是非與邏輯的偏見，
醫院也是層層負責的，
如果檢查報告沒有被告知，
要怪起來還有不少人，
所怪非人，
完全是有針對性的攻擊。
偏偏鄰床的格列佛潘更在旁邊加油添醋，
彷彿病人願意來這家醫院是莫大的恩賜，
病人愛怎樣就怎樣，
醫院、醫生都是nothing!

我不認為醫生是百分之百的正確，
但醫病關係應該是互相尊重，
很可惜有傲慢的醫生，
也有傲慢的病人，
這中間就產生了猜忌與偏見。

我一個鄰床的病人，
不能躲也不能閃，
只能戴上耳機，
專注在眼前的電視機，
幸好我有一個本事，
可以專注眼前而忘了隔壁的雜音，
而護士小姐只能無奈的聽著，
我心裡的OS是：這麼本事怎麼不去跟醫生講，
在這裡鬼扯什麼哩!

World Kidney Day

今天到中央公園參加了世界愛腎日，
我原本以為是高醫辦的活動，
到了才知道是33所醫療院所聯合舉辦的園遊會，
場合還挺盛大的呢!
開車到會場前，
警廣不斷地在電台為這個活動打廣告，
還在現場做連線報導，
已經先把活動炒得沸沸湯湯了!
活動是以闖關的方式進行，
只要在20個攤位闖關成功，
回答完簡單易懂的關於腎臟保護的問題，
蓋完20個章就可以參加腳踏車的抽獎活動，
果然吸引老老少少熱烈參與，
尤其今天天氣超熱的，
汗流挾背之下，
仍然與老婆闖了22關，
比大會規定多了兩關，
義務贊助大會兩關啦!
一陣忙之後，
投完摸彩券，
就與老婆到附近的新堀江逛逛，
最後回到會場坐著休息，
等著抽獎活動開始，　
必須最後留在現場的人才有抽獎的資格，
堅持到最後的人都興緻勃勃，
期待獎落我家，
能夠騎著腳踏車回家去!
可惜還是手短了些，
只好為得獎人拍拍手，
結束了今天這個意義非凡的活動。

PS.護士小姐們都便裝出來，
幸好平時在FB上有好好觀察，
不然今天就要儍在現場了!
啊妳是哪位啊?!

Reaction

科學上要瞭解一個事物，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給它刺激，
看看它出現什麼反應，
刺激的方法包括照光、加熱、碰撞...等諸多方法。

而一個接受長期透析的病人，
也能從其接受透析的反應，
而判斷出一個人的性格。
有人總是血壓偏低，
護士小姐會說病人是非常樂觀，
所以血壓總高不起來；
而有人一到醫院就血壓上升，
按照前面的推論，
顯然醫院讓病人憂鬱了起來；
更嚴重一點，
透析讓一個人脾氣暴躁，
上回一位病患透析才進行了三個小時，
離結束還有一小時，
已經大呼小叫，
不斷鼓躁，
吵著要走了，
不要再透析了!
護士小姐也只得拔針放人。

以前老師說耐得住煩瑣的人就會成功。
不曉得耐得住長期透析的人，
是否也能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

人間情多

大年初四在台北一家私人醫院做透析，
醫院規模雖然不如高醫般大，
透析室裡也熱熱鬧鬧的(因為TV沒有耳機)，
但護士小姐對病人的體貼照顧卻是一致的，
總是會問你需要什麼?
要幫什麼忙?
家屬休息室有位剛透析結束的病人與我的老婆在閑聊，
說他一直是一個人來醫院，
沒有人在身邊照顧已經二十年了。

我想一個長年在接受透析治療的人，
如果不是有護士小姐們的悉心呵護，
身邊又沒有家人的話，
一定會是一條寂寞而漫長的路吧!

這次過年到台北玩四天，
回高雄後聽說老婆一位外甥女養的小兔子，
因為外甥女回鄉過年，
沒有人陪伴，
外甥女不在的隔天兔子就死了，
外甥女哭得傷心，
說兔子是寂寞而死的。
雖說這話只是感情的投射，
但兔子尚且如此，
更何況是感情豐富的人，
所以說能夠為身邊的人經年付出的人真的很可貴，
社會上有多少人是死在家中多日才被人發現，
這樣的人，
與其說是病死的，
不如也可以說是寂寞而死的吧!
所以我們該多珍惜身邊的人，
三不五時打個電話噓寒問暖。

所謂人間情多，
一生相伴最是難得。

Sooner or later

透析室的時間管是很重要的，
一位護士負責四位病患，
最理想的情形是四位來到病房的時間都錯開，
讓護士可以不疾不徐地分別為四位病患上針，
但萬一四位同時到了，
勢必有人必須等。
譬如有時我早到了，
就先坐在床上吃早餐，
看看電視，
等護士先忙完其它人，
再為我上針。
不過早到總是比晚到好的，
免得耽誤到下一班病患的流程。
當然每位病患每天都按錯開的時間來是最好的，
不用彼此耽誤時間，
但每天要固定一個時間來談何容易，
有時早十分鐘到，
護士小姐問：
你怎麼這麼早到!
晚十分鐘到，
護士小姐又問：
今天比較晚喔!

說真格的，
來醫院搞得比上班打卡還要準時，
也只有透析室才有吧!